陳先生

昨日和陳先生飯局，陳先生乃少數可以和我溝通得很好的異性朋友。(其實我沒有太多異性朋友，大部分看上去為 ‘異性’ 的，實為好 ‘姊妹’…)嚴格來說我們是小學同學，只是幼時未相識。我們的性格和心靈很貼近但永遠不會愛上對方。我喜歡這種朋友。從6年多前foundation design 班認識，大概因為大家都有種沉溺悲哀的性格而諗熟。而這些年來，陳先生由我的初戀開始見証了我幾段驚心動魄、峰迴路轉、香艷奇情…的戀愛史。

有一段時間我們的住所很近，都在city市中心，而我傷心的時候，總會連人帶夜宵沖上他住所，一邊哭一邊食，而陳先生通常專注做自己design功課，任由我自由發揮，哭累了就會自己回家。非正式統計，他應該是看過我哭次數最多的人。

突然想起我們以前有本交換的日記，排除萬難把它找出，裡面記載了我的過去和回憶。陳先生雖現職為設計師，但其實他的文筆不俗。其中一篇他寫:

‘…原來文字是最容易表達感情，也是最傷人感情(的)，我喜歡文字是因為文字會表達我想說的事、我不敢做的事。但原來不是每個人都喜愛文字。簡單的人喜愛
圖畫，因為圖畫比甚麼都來得直接；複雜的人喜愛文字，因為文字能蘊含著萬千的解說。我愛文字因為能把自己的思想浪漫地表達出來，但別人不愛文字，就會當我的文章是千萬個符號，簡單的人不愛符號，他們覺得麻煩、不實在。他們永遠不會探究文字的密碼，每每見到悶極的題目，就會跳向下一步。喜愛文字的人永遠都是對著簡單的人感到無限失望，因為愛畫的，根本不肯了解愛字的人…’

5/11/2003

其時我回應了數百字去慰解。到今天，重看友人昔日的片語，斷章取義，有著無限感慨。未知看到這篇的讀者能否體會這個比喻。我很喜歡，也切膚的感受到這份失望和傷痛。至少現在，大抵已無人會如斯坦誠的剖心自白…….而我們也沒有太多時間去了解別人。

踏入某個年紀，我們的戀愛也漸漸變得越來越 ‘求其’，不需太了解，不需太深愛，不需太多溝通，不想吵架，不想浪漫。大家好像在尋求所謂的 ‘安定’，喫飯、看電影、聚會、週末的伴侶…….我也努力嘗試過，意圖或企圖學習接受這一種 ‘安定’，可惜不快樂也不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