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戀

這詞老土中, 挾帶點浪漫. 像在荳蔻年華的一輪夢, 這麼輕描淡寫, 卻又烙印心中; 像在書桌一角團皺的草稿, 這麼的不屑回看, 卻又不忍拋棄.

多年前曾暗戀一個人, 靜靜的, 兩年多, 自卑, 不敢說, 偷偷的快樂, 悄悄的淡忘. 這是一個遺憾美, 多看一眼, 也似竊露秘密. 享受著表面平靜, 卻心如鹿撞的混亂, 一心一意的為心儀對像的快樂而滿足; 為他受挫而暗自落淚. 晚上睡不著也只為了細細回味他的片字絮語, 雖然是跟自己在戀愛, 偏偏就很心滿意足. 我妒忌那個時候的自己, 妒忌死了.

突然想起這略帶文藝腔的詞彙, 全因看罷擱在手中多時的<<小團圓>>, 一陣悵然, 女人, 就是會為了感受到那丁點的愛, 奮不顧身, 義無反顧的去愛, 奢侈著 ‘這一段時間與生命裡無論什麼別的事都不一樣, 因此與任何別的事都不相干’ 的感覺.

年少時總疑惑著: 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? 久辨不出個答案, 也罷了. 理應不同人有不同的準則吧, 男人總慾望著成為女人的第一個男人; 女人只奢求作男人最後一個女人. 希望歸希望, 在現實世界互相覓尋途中波折重重, 只愛一個? 難矣. 倒覺得張愛玲說得好: ‘要愛不止一個人--- 其實不會同時愛, 不過是愛一個, 保留從前愛過的……’ 相信這是張本人對男人很厚道, 對愛的人自添一份自慰式的體諒. 女人就是這麼一點賤.

物換星移, 故事太多, 我攪不清其他女人能否同時愛兩人, 我想, 在情感甚至肉體上, 女人劈腿, 大多只為想彌補一個男人不能全面給她的愛和保護. 這當然也不是甚麼正當的藉口, 但, 至少在這勾當中給她們的羞恥感抹上一層凝脂… 我不清楚, 於我而言, 愛一個已經是一件很累, 很分神的事, 而我太懶太蠢, 不善圓謊. 此等 ‘特技’ 易學難精, 膽戰心驚. 神經緊張, 體能和智力稍欠都不達……